走到国外读“技”校去

  5月6日至5月12日，是教育部等九部门共同开展的2018年职业教育活动周。近年来，职业教育在国际上已然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成为慢慢的变多国际、国内学生的留学新潮流。为此，本版以职业教育活动周为契机，聚焦新西兰、德国、法国等三个不同语种但职业教育极具代表性的国度，探讨去国外读“技”校这种另辟蹊径的留学新选择。——编者

  白若兰：全球的制造业强国离不开具备高技能素养的职业人才，中国政府提出的“中国制造2025”以及“一带一路”倡议都意味着中国在快速地发展时期需要一支具备国际视角的高技能人才队伍，要求他们在语言、前沿技术、创新等方面都具备较高的素养。在如此的人才需求和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背景之下，学生通过海外求学获得高等职业教育资源是大势所趋，而且对国家和个人的发展都将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

  而且，中国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全力发展职业教育，培养大国工匠。”我们从2013年开启的“中新职业教育与培训合作示范项目”是中国和新西兰两国间的重要教育合作领域之一，促成了两国之间多所职业教育学习管理机关之间的全新合作，两国的优秀科研人员、教师及专家汇聚于中新之间一系列的科研会议，并碰撞出了很多火花。这些努力也对吸引中、新双方的学生走出国门，接受海外职业教育发挥了积极作用。

  白若兰：近年来，中国的学生和家长在选择留学时，从原来的追求名校而愈发趋向于考虑多种因素，比如更加考虑学生自身的兴趣爱好、专业排名、职业发展前途等。中国政府在提出“中国制造2025”计划之后，对技能型人才的需求与日俱增，能预见，职业教育留学将会成为一种趋势。例如，新西兰拥有世界知名的创意产业和相关教育资源，有非常著名的维塔工作室等电影特效制作公司。而在中国，动漫产业正蒸蒸日上，相关人才缺口很大，这个产业急需高素质的专业人才。学生如果对这一领域感兴趣，通过职业教育留学，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们极大提升未来职业发展的竞争力。

  记者：目前，新西兰高等职业教育状况如何？与世界上其他英语国家相比，有哪些独特优势？

  白若兰：新西兰的职业教育由理工学院（Institute of Technology and Polytechnic）提供，这一教育领域已经有100余年的历史。学生来到新西兰接受职业教育，获得的不仅是优质的教育资源和技能，还会是创新思维方法和与国际接轨的实践机会。

  目前，我们共有16所公立理工学院，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覆盖各行、各个学科的学历课程，并最终可获得从证书到硕士不同级别的文凭。培养为就业准备好的毕业生是新西兰职业教育的最大特点。我们所有的理工学院在设置课程和内容时，均会参考行业和雇主的需求，确保学生学到的知识和技能符合就业市场对人才的需求。

  我们另外一个特色，是所有讲师均拥有所授学科相关行业的实际经验。而且，新西兰理工学院的学历受到全世界的认可。

  记者：新西兰职业教育对于创造新兴事物的能力等职业技能培养很成熟，这些职业技能培养模式如何惠及国际学生？

  白若兰：新西兰的理工院校采用小班教学的模式，并且普遍与本土和国际企业保持着紧密联系，这种模式让学生有更多机会与老师和行业合作伙伴进行交流，获得更多实习的机会。而且，各个理工院校提供丰富的课程选择，能够很好的满足国际学生不同的学习需求。我们的课程还最大限度地考虑行业和企业的实际所需技能，具有较高的应用性，并且很多课程有高达上千小时的实习要求。

  同时，我们也在积极与各个国家开展合作，充分了解其他几个国家的技能需求，并据此研发适合该国国际学生的课程，使他们在回国后具备更高的竞争力。例如，新西兰国立联合理工学院代表团于去年到中国访问，其行程之一就是来调研中国当前和未来在人才教育培训方面的一些现状和需求。

  白若兰：新西兰有着较好的国际学生政策，从签证、求学、生活到就业等多方面帮助国际学生更好地在新西兰生活和学习。比如，求学期间，国际学生每周工作最高可达20小时，暑期可全职工作；毕业后，学生能申请为期12个月的毕业生工作签证。这些政策都为国际学生提供了更多的工作机会，并获得更多的实际操作经验。

  白若兰：2017年，在新西兰的16所理工学院里，约有6300名中国学生就读于不同的学科项目。

  在新西兰，很多领域都对高技能型人才有需求。除了比较热门的管理和商业领域以外，信息技术、工程行业、农林业、健康医疗和社会服务以及建筑工程等都急需技能型人才。

  要强调的是，得益于新西兰得天独厚的环境和气候，这里出产高质量的葡萄酒，也因此带动了与葡萄种植和酿酒相关学科的发展，许多拥有这类课程的理工学院也恰好位于葡萄酒产区。因此，有更多的国际学生选择到新西兰学习相关职业技能。

  白若兰：国际学生来到新西兰接受职业教育，不但可以收获理工学院高质量的教育资源以及受全球认可的文凭，更能够得到就业技能。

  新的时代需要技能和素质全面的人才。在经济学人智库最新公布的《全球教育未来指数》排名中，在培育年轻人应对未来社会所需能力的整体表现方面，新西兰排名第一。我们注重实践和动手能力的教学风格培养了学生过硬的实践技能以及批判性和创造性思维能力，可以助力他们在国际职场上取得成功。

  此外，毕业生还掌握工作所需的英语语言能力及融入多元文化和西式工作环境的能力。不过，我建议那些计划到新西兰留学的中国学生积极努力提高自己的英语能力。

  提起德国大学，人们首先想到的可能是海德堡大学、慕尼黑大学、洪堡大学等德国历史名校以及慕尼黑工业大学、亚琛工业大学等德国传统理工大学。不过，本文想介绍一种至今还没引起我国公众关注的、新型的德国高等教育机构——双元制大学（Duale Hochschule）。德国双元制大学有着鲜明的办学特色，在德国深得学生和就业单位的认可，其生源质量不仅与综合性大学相媲美，就业率甚至还优于综合性大学。

  德国双元制大学是由初创于1974年的职业学院发展演变而来的。德国第一所双元制大学是巴登-符腾堡州双元制大学（DHBW），正式成立于2009年3月1日。该大学是公立大学，有9个分校点，外加3个校园，分布在斯图加特、曼海姆、卡尔斯鲁厄等城市，在校学生约3.4万人，是巴登-符腾堡州顶级规模的大学。

  在办学模式上，德国双元制大学将中等职业教育领域的双元制培养模式延伸至高等教育领域：学业中的理论教学部分在大学里进行，而实践教学部分则在企业或政府机构、基金会、社会救济机构等其他机构完成。后者也被称作“双元制伙伴”。巴登-符滕堡州双元制大学拥有9000多个这样的双元制伙伴。理论教学和实践教学交替进行，分别为期3个月。在教学内容上，理论教学和实践学习两个阶段相互协调和衔接。这种教学模式不但可以让学生掌握专业相关知识和方法能力，还让他们在就读期间积累实际在做的工作经验，获得日常工作中所必需的行动能力和社会能力。

  注重实践是德国双元制大学培养模式的核心特征和优势。为此，德国双元制大学在聘任教授时要求申请者除了具有博士学位之外，还要有5年以上的实际在做的工作经验，而且其中有3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必须是在学校之外的企业或其他机构获得的。因为德国双元制大学的教授以及兼职的双元制讲师均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培育学生的实践能力也就变得简单了。因此，德国双元制大学毕业生在就业市场上很受欢迎。据德意志学术交流中心的信息，80%以上的德国双元制大学学生在学业结束之后留在了和他们签订培养合同的机构。

  首先，要了解一下德国双元制大学的专业和学制。德国双元制大学开设的都是实践性强并且容易就业的专业，集中在经济、技术、社会福利与教育以及健康护理等4个领域，共有27个专业，细分为100多个专业方向。德国双元制大学能够给大家提供学士阶段和硕士阶段的教育并颁发相应的学位证书。学士阶段的学习为期3年，学生需修满210学分。硕士阶段的教育主要是面向在职人员开放。2016学年至2017学年，德国双元制大学有12095名新生入学，大约一万名学生毕业。

  通常来说，德国双元制大学录取的学生除了要具有高等学校入学资格，如普通高校入学资格、绑定专业的高校入学资格以及应用科学大学入学资格之外，还需要和双元制伙伴签订为期3年的培养合同。每所分校的每个专业都会列出其合作伙伴。双元制伙伴负责挑选申请人，并根据培养合同每月向其支付工资。换句话说，决定录取的不是德国双元制大学，而是双元制合作伙伴。德国双元制大学的学生并非是通常意义上的大学生，而是企业的雇员。

  中国学生申请德国双元制大学除了满足普通国际学生需要满足的条件之外，还要先通过德国驻华大使馆留德人员审核部（APS）的审核，然后再将所有的相关材料提交给德国双元制大学的教育证书认可处，由其审核这些在德国之外获得的教育证书有没有和德国高校入学资格的等值性，即是不是具备了在德国大学就读的前提。这些材料包括外国教育证书等值性鉴定申请表、个人简历、高等学校入学资格证明、德语水平证明等。通常来说，中国学生在国内“985”“211”等重点大学的本科专业至少修满一个学期，或者在国家承认的普通大学的本科专业至少修满3个学期，或者从3年制大专毕业后，便相当于具备了德国高校的入学资格。如果去德国申请的是硕士专业，需要在中国大学获得学士学位。

  所有的证书，若不是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或意大利语，均须提供翻译和公证的复印件。如果以上提交的材料都符合标准要求，那么现在剩下的便是获得双元制伙伴的培养合同了。这个需要申请者直接向相关企业或者社会机构提出申请。双元制伙伴会对申请者进行面试。一旦通过面试，获得培养合同，也就从另一方面代表着，留学申请获得了成功。

  然而，对于中国留学生而言，一个不利的消息是，从2017—2018冬季学期开始，德国巴登-符滕堡州欧盟以外的新注册的国际学生每学期都需要交纳1500欧元的学费，而且德国其他州也有收费的趋势。不过对于每月可以从双元制伙伴那里获得工资报酬约500欧元至1500欧元的双元制大学学生而言，其压力显然要低于在其他大学就读的学生。

  目前，德国双元制大学的中国留学生数量还很少。不过，鉴于中国市场的重要性、中资企业在德国的增多以及中国国际地位的上升，德国企业和社会机构对于中国申请者依旧很感兴趣的，就业市场上有对于这类人才的迫切需求。想就读德国双元制大学的中国学生不妨大胆尝试一下。

  法国虽然是一个很看重职业教育的国家，但其职业体系相当复杂，而且各种形态互有交叉，所以很难清晰地准确定义。为此，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梳理法国职业教育。

  首先，是法国职业教育基础文凭——法国职业能力证书（CAP）。这个也是法国技术工人和雇员的入职资格文凭。这个证书涵盖了贸易业、生产业和服务业在内的200多个专业。学生在学习期满并顺利通过淘汰率高达1/3的理论和实践考试后能够得到该证书。然而，法国职业能力证书并不属于高等教育，而且未必能轻松的获得长期学生签证。因此，目前并不是特别建议选择此类教育。

  其次，是法国国家文凭——高级技师证书（BTS）。这是一个两年制高等教育的国家文凭，创建于1962年，主要涉及的领域包括农业与环境、海事与渔业、生产业、服务行业和艺术等。拿到法国高级技师证书之后，学生可以立即进入就业市场，当然也能够继续深造，比如进入法国公立大学、工程师学院或者高等商学院有关专业的大学三年级就读。法国开设高级技师证书文凭课程的教育学习管理机关很多，虽然法国高级技师证书课程属于高等教育，但大多分布在在一部分中学和职业培训中心进行授课。目前，就读法国高级技师证书课程的中国学生并不多，所以此类教育学习管理机关对于中国学生的接待经验还不成熟，相关签证政策也不明朗，建议中国学生慎重选择。

  再其次，是法国公立大学——法国的大学科技学院（IUT）。此类学院主要颁发法国大学科技文凭（DUT）和法国职业学士（Licence Pro）学位。法国大学科技文凭属于法国两年制高等教育，而法国职业学士属于法国三年制高等教育，也就是本科教育。通常而言，学生拿到法国大学科技文凭后，除了直接就业，还能进入法国公立大学、高等商学院、工程师学院等高等教育机构继续深造。而获得法国职业学士学位后，学生一样能选择就业或者在相关院校继续深造，并最终获得硕士文凭。对于中国学生来说，法国大学科技学院需要他们有较好的语言基础、学习习惯、自觉性和抗压能力。

  近年来，法国大学科技学院来华招生比较火热。其中，来华招生最出名的是法国大学科技学院院长联盟（ADIUT）项目和巴黎第十一大学科技学院项目，但项目的招生条件已经从高考二本线提高到了一本线以上。目前，有招生的人把这类教育和法国工程师教育、法国高等商科教育混为一谈，这并不正确。而且，这类教育虽然很有特色，就业率也还不错，也有继续深造的可能，但在国内的招生条件有些虚高。

  这里，想特别强调的是法国的学徒制教育模式。学徒制是法国职业教育体系中一种特殊的人才教育培训模式，分为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两个层次，涉及工商业、手工业、服务业、农渔业、工程类等专业领域。法国学徒制基本特征就是企业培训与学校教育有机结合，主要采取“半工半读”的方式组织教学。法国学徒制模式下，学生能够进一步探索并真正融入企业工作环境中去，最终在获得文凭的同时获取相应的职业经验。近年来，这种“即学即用”的培养模式在法国高校中慢慢的变流行。

  通过交流获悉，法国教师的普遍看法是，学徒制让学生在学习理论知识的同时，通过在企业的工作实践，“更快更好地”理解理论知识并运用到实际职业生活中去，并能学到在学校所难以获得的职业技能，如客户关系维护、实际职业项目运作周期、合作方的关系维护以及对职业特有行为规范的理解等。

  目前，法国学徒制主要是针对的人群是16至25岁青年人，不过根据最新法国文件精神，法国有9个地区在2019年12月31日之前会尝试将这一年龄限制放宽至30岁以下的青年人。选择法国学徒制教学模式的学生可以和企业签署两种类型的合同：一是传统实习，最多6个月，每月大约550欧元工资，学费由学生本人承担；二是职业化合同，由企业支付此学生的全额学费，并且每月向学生支付一定数额的月度工资。

  法国学徒制对于非欧盟籍国际学生是开放的，但根据法国最新法律规定，国际学生在抵达法国的第一年是不能申请学徒制的，必须等到第二年而且在持有“学生身份”的居留证（carte de séjour）之后才能申请。同时，国际学生需要验证自己已经在法国接受了一年的全日制教育。当然，对于中国学生来说，必须跨过一个门槛——法语水平。